祝长吉皱眉疑惑,还是跟出去。
无人的通道。
季升仙提防四周,压低声音道:“计划有变。上官姑娘交代留他们一命。”
祝长吉沉思一会问:“什么上官姑娘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哟,嘴还挺严。
季升仙扬起吊儿郎当的笑:“警惕性不错。堂堂大营指挥使,听一个弱女子的。说出去谁信。你不用狡辩,该知道的我都知道。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,保住他们的命。”
祝长吉脸色一变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不说清楚,别怪我手下不留情。”
真是个死脑筋。
季升仙抬手想拍肩,被对方躲开:“好,我退一步。留他们活到天亮。天亮后你等消息。如果上官姑娘传来话,届时烦请指挥使帮个小忙。怎么样?”
祝成吉眉头皱得死紧:“我还要从贼人嘴里撬出东西,自然不会让他们死。”
“那敢情好。他们伤得不轻,需要药丸吊命。便宜他们了。”季升仙从袖子里摸出瓷瓶。
他相当不舍倒出三颗,表情如割肉般痛。可惜了啊……
“我去了。”季升仙指指里面。
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在进去前切换,找机会行动。
留在外面的祝长吉拿不定主意。
此人是谁?莫非真是上官姑娘的人?他如今走不开,身边又无心腹。
只能指派一个狱卒跑一趟,回家替他报个平安。
狱卒收了银两,很乐意跑一趟。
祝芷君一直在等消息,听到敲门声忙开门。
狱卒笑呵呵传话:“祝指挥使并无大碍,特来遣我报个平安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祝芷君从荷包里取出碎银子。
狱卒推诿两下,还是收了。
送走客人,祝芷君悄悄出门。
上官府。后门。
门房打开门左右瞅瞅,把人放进去。
祝芷君直接进到落晚院。此时的上官海桐刚喝完安神汤,打算歇息。
幻霜觉得奇怪:“祝姑娘怎么来了?莫非事情有变?”
祝芷君摇头:“贼人已被抓获,我哥受命连夜审问。他让一个狱卒回家传话报平安。”
上官海桐喝口茶润润嗓子:“报平安只是个借口,他想传递信息。”
“是。姑娘,是否留那三人性命?”祝芷君认真问道。
原本的计划让那三人死在牢里,彻彻底底背锅。
而今特意前来询问,恐怕事情有所变化。
上官海桐沉思,现今情报不够,难以决定。
她唯有折中:“先留他们到天亮吧。或许还有用……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祝芷君得到答案退出去。
她前往大牢一趟,拜托看守传话。
牢里。
守卫找到祝长吉:“指挥使,刚刚你妹妹过来探望。她很担心,说会等你到天亮。”
天亮……
祝长吉掏出银两:“知道了,多谢。拿着和兄弟们喝点茶。”
守卫也不客气,接过抱拳出去。祝长吉看向牢房里面,等到天亮吗……
牢房。
狱卒搬来椅子,卢骁大刀阔斧坐着。
三个狱卒手拿沾了盐水的鞭子,一下一下抽打。
“说,还不说!老实交代,你们的同伙在哪!”
解释了无数遍,史忘析三人已经解释累了。说了不听让他们说什么?
季升仙兴奋抽了几鞭子靠近:“哎呀。你们看他的伤口,该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。”
一百二十四、今日我来为海桐梳头
什么?!众人大惊。
几个狱卒过去瞧。
只见史忘析被珠钗扎破的伤口化脓溃烂,触目惊心。
一听可能是传染病,狱卒连忙退开。
卢骁大踏步上前查看,随即皱眉:“找个大夫来。”
“还不赶紧去。”牢头随意叫一个。
狱卒回神,麻溜跑出去。
季升仙点头哈腰:“统领请到外面歇息,这里我来收拾。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。”
“晦气。”卢骁拂袖离去。
牢头跟随,留下狱卒善后。
季升仙大包大揽:“哥几个忙一晚也累了。我一个人可以,你们去歇会儿。”
两个狱卒互相看看,说两句客套话出去了。
总算没人。
季升仙拿出药丸:“不想死就把药吃了,能保你们到天亮。”
三人紧抿唇死活不吃。
季升仙一笑,卸掉下巴塞药丸,吃下去后再装上。
干脆利落,一气呵成。
他拍拍手:“不识好歹。就你们这样,谁救你们谁倒霉啊。”
不过……季升仙凑近瞅史忘析的伤口,是毒吧?上官姑娘挺狠啊。
药吃下去,明显感觉身体好受许多。
史忘析抬眼:“你是谁?”
季升仙双手环胸:“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,明白我会救你们就可以了。你们三个江湖人,没事到京城来做什么。瞧,得罪人了吧。被害到牢里吃苦头,够你们长记性了吧?”
得罪人?
史忘析一头雾水:“我们……没做什么,怎么会得罪人。”
“有时候,存在的本身就碍眼。你们以为有武功傍身就能在京城横着走?天真了不是。直到现在,你们都还不知道得罪了谁。”季升仙啧啧摇头。哪怕魔教,在京城也吃不开啊。
若是他们知道幕后黑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纵使能以一敌百,防不住明枪暗箭。
江湖人便在江湖好好待着,少往别的地方跑。
江湖快意恩仇,哪懂京城的生存之道。那么显眼入京,早晚被盯上。
“来了来了,大夫来了。”狱卒拽着老大夫进来。
季升仙退到一边。老大夫年纪大了,一路跑来气喘吁吁。
狱卒心急火燎:“大夫,你快看看。他身上的是不是传染病。”
传染病,发现一个就有潜伏的无数个。若是真的,将全城戒严。
老大夫喘匀气,提着药箱上前察看。史忘析的伤口开始流脓,散发恶臭。
狱卒害怕捂住口鼻,转身跑出去。老大夫打开药箱,取出一个木片挤压伤口。
“嘶。”史忘析刺痛,脸色刷白。
老大夫气定神闲,又看看其他两人的伤。
他最后得出结论:“不是传染病。是毒。倒也不严重……”
师妹大惊:“毒?师兄,我就说那个女人不可信。”
“早知道还不如冲出去,哪至于困在牢里。”
季升仙不客气打断他们的埋怨:“天子脚下,皇城境内。官员府邸,你们能逃到哪里去?被抓才正常好不好。大夫,能不能请你告诉统领他这个是病。但不是传染病。”
此话一出,两人住了口。
老大夫眯起眼: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只是个不起眼的狱卒。”季升仙笑笑,“大夫活到这么大年纪,应该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。毒什么的,平常人哪懂。还是说病更好理解,你说对不对?”
“老夫知道该怎么说。”老大夫收起药箱出去。
季升仙边挥手边跟上:“撑住,等着我来救你们。”
老大夫回统领的话:“犯人有病,但不是传染病。如若不及时医治,会越来越严重……”
卢骁抬手打断:“不是传染病就行。他本来就该死,不用浪费药材。”
众人皆松一口气。
太好了,不是传染病。
老大夫见状没说什么,拎着药箱离开。活到他这个岁数,比谁都明白明哲保身的重要。
卢骁坐于案后:“愣着做什么,继续严刑拷打。不信他们不说。”
“是。”狱卒撸起袖子又去干活。
那三人骨头是真的硬,愣是没喊一声。
一夜缓缓过。
天蒙蒙亮,树叶上结满露珠。
谢秋光起了个大早,屁颠屁颠跑去上官府。
心里装着事,上官海桐起得也早。
她听到丫鬟的传话无奈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不一会儿,谢秋光进屋。
他安安静静坐在桌边,看上官海桐洗漱。
丫鬟把水端出去。
上官海桐在梳妆台前落座。幻霜拿起木梳为主子梳发。
谢秋光不由自主走进,站在边上看痴了。
幻霜打趣道:“王爷一大早登门,就为看我家姑娘梳妆?”
谢秋光回神,不好意思笑笑:“我来给牢里的三人求情。已经查清楚,他们是魔教的人。来京城确实为寻找令牌,若有得罪海桐的地方还望高抬贵手。”
“魔教?”上官海桐回眸,“看来他们的身份不简单,能劳烦王爷来求情。”
谢秋光含笑解释:“令牌之所以在我手中,是因为母妃有一位好友乃魔教出身。如今魔教动荡,得令牌者方能服众。我想让他们带令牌回去镇压,以免掀起血雨腥风。”
上官海桐莞尔:“若今日王爷肯帮我梳头,我便饶过他们。”
“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谢秋光伸出手:“梳子拿来。今日我来为海桐梳头。”
幻霜眼神非常怀疑:“王爷,你会吗?”
“当然。母妃教过我的。”谢秋光信誓旦旦。虽然只在小时候教过。
上官海桐使眼色:“给他。我倒要瞧瞧王爷的手艺。”
谢秋光一脸骄傲讨要。
幻霜没好气递过去:“给你。若梳的不好,别怪我笑你。”
上官海桐掩唇轻笑。
谢秋光拿过木梳,一手抓住青丝。他轻轻梳发,好似怕用一点力便弄断了。
谢秋光并未说大话,梳起发髻来有模有样。
上官海桐惊叹:“没料到王爷还有这一手。实在是失策。”
“现在想反悔,迟了。”谢秋光梳好发髻,挑选首饰,“戴哪一支?”
幻霜上前找出:“今日姑娘穿蓝衣,搭配这套蓝宝石的吧。”
谢秋光瞧着宝石颜色偏暗,边插到发髻上边说:“改明儿我送一套好的过来。”
“你想送便送吧。”上官海桐并未拒绝。至于会不会戴,另说。
一百二十五、祝指挥使手底下的兵,是个人物
一袭水蓝色长裙,搭配整套蓝宝石首饰。上官海桐宛若水中仙子,清丽脱俗。
谢秋光得了准信,一同用过饭才离去。届时,季升仙等人已实行救人计划。
王府。
史忘析三人被通宵用刑,全身是伤基本没有好的地方。
季升仙命人把他们抬进屋里,放在床上。管家一一诊脉,然后开药。
谢秋光站在窗外,季升仙退出去。
三人中史忘析的伤势最重,肩头的溃烂已蔓延到手臂。
管家需要先剔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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