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,我不感兴趣。”
贺时宴的声音毫无温度。
也将步心柔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打得七零八落。
她怔在原地,目送着贺时宴转身离开,久久没有动作……
这之后,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。
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,步心柔更是有意地躲着贺时宴。
院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,把步心柔叫到了办公室。
“小步,你和小贺是怎么回事?”
院长神情严肃:“你平时不是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吗?怎么到了小贺这里就不行了?”
步心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她拼命压着心里的酸涩,装作平静的听着院长的训诫。
“小贺人有点傲气是没错,但你身为医院的骨干,要大度一点,和新同事好好相处。以后遇见主动和人打打招呼。”
“出去吧。”
步心柔沉默的退了出去。
门带上的那刻,她神色也黯淡了下来,心里更像压了块石头,透不过气。
和贺时宴改善关系?
要是真能像院长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。
步心柔苦笑了声,转身要回自己办公室,却瞧见贺时宴正从对面走来。
想到院长刚刚的话,步心柔逼着自己把他只当普通同事那样对待。
她扯出抹礼貌的微笑:“贺……”
下一秒,贺时宴把她当空气一般,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步心柔抬到一半的手就这样滞在了半空。
她看着男人挺直的背影,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莫名的,她生出一种想要转科室的冲动。
继续待在外科,和贺时宴低头不见抬头见,大家都不自在。
或许离远一些,少见面,对各自都好。
这么想着,步心柔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。
一晃到了下班,不值班的同事都跟着贺时宴去吃饭了。
步心柔不想去,却被张笑笑拉住:“走吧,贺主任请吃饭的地方可是玉溪庄园,预约制的私人食府,平常我们想去都难。”
步心柔就这样被硬拽了过去。
玉溪庄园。
宽敞的包厢,装潢大气雅致。
步心柔隔着桌子坐在贺时宴对面,抬头就能看到男人清俊的面容。
重逢以来,她第一次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。
步心柔有些失神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进了包厢。
她径直走到贺时宴身边站定,雪白的手搭上他的肩:“各位都是时宴的同事吧,你们好,我是时宴的未婚妻苏晓雪,也是玉溪庄园的老板。”
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,步心柔的心像是被人拧了一把,酸涩不已。
她仓促的收回视线,多一眼都不敢再看。
可周围人的话还是传进了耳朵:“晓雪姐人不仅长得漂亮,还这么有能力,和我们贺主任真是般配。”
宛若订婚宴般热闹的场景,步心柔却觉得仿若置身幽冷的海底,迫不及待想要逃离。
“我家里有点事儿,先回去了。”
步心柔低声跟张笑笑说了下,就要离开。
“步心柔?”
听到有人叫自己,步心柔下意识抬头,就对上苏晓雪的目光。
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个来回,也没找到和苏晓雪有关的记忆。
步心柔刚想问:“我们认识?”
就有人先一步问出了口:“苏小姐,你认识我们步主任?”
步心柔也疑惑的看着苏晓雪。
就听到她说:“当然认识了,毕竟……她是时宴的前女友!”
步心柔霎时僵在原地。
众人探究的目光如针一般,密密麻麻扎在背上。
“步主任,真的假的?你和贺主任在一起过?”
步心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毕竟从贺时宴回来后,就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。
见她一直不说话,同事只能向贺时宴求证:“贺主任这是真的吗?”
步心柔也看向贺时宴,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。
贺时宴没看她,拉着苏晓雪在旁边坐下,才没有温度地启唇:“都过去了。”
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,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。
苏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。
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。
步心柔孤零零站在一旁,站也不是走也不是。
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,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。
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,步心柔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。
终于回到家,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。
望着天花板,步心柔脑海中闪过贺时宴那双冷漠的眼,唇舌发苦。
她慢慢坐起身,从沙发底拖出贺时宴寄来的纸箱,一件件的翻看着。
往事桩桩件件,历历在目。
可这些铭记于心的东西,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,贺时宴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……
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,捂着脸,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。
一夜难眠。
第二天,步心柔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,崩溃,继续工作,生活。
可从那晚聚餐过后,步心柔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每当她去问,他们就会一哄而散。
直到这天,她站在女厕隔间里,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。
“我找人打听过了,据说步心柔从大学时就缠着贺主任,贺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,到现在还没放弃。”
“可贺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,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?”
……
听着这些,步心柔脑子轰然炸响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。
步心柔这才从隔间走出,看着空荡的洗手间,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。
浑噩的回到办公室。
步心柔刚进去,就被叫住:“步主任,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,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。”
“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贺主任,你们合作操刀,成功率会高很多。”
时隔几分钟,再度听到贺时宴的名字,步心柔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。
这是一个肿瘤患者,因为瘤体巨大,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,而贺时宴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。
步心柔只犹豫了一瞬,就转身走向贺时宴的办公室。
人命关天。
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,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。
步心柔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,正想敲门时,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。
“我这刚来你们医院,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步心柔,说她说得可难听了。”
这声音很熟悉,好像是贺时宴的大学室友林升杨。
步心柔想着,就听见贺时宴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紧接着,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:“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?”
为什么?
步心柔想到自己之前找贺时宴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,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。
她深吸了口气,压下苦涩,也想清楚了些事。
不管之后如何,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。
有了决定,步心柔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。
她抬手准备敲门。
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再说,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
步心柔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,砸得她胸口生疼。
她原以为自己和贺时宴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,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。
步心柔看着眼前紧闭的门,抬起发麻的手,一把推开了门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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