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
刹那间，我整颗心缩紧，如针扎般密密麻麻地疼。
“莱莱，忙完这阵子，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？”
厉书臣说这话时，许嫣正挽着他的手臂撒娇，用口型表示，自己也想要旅行。
原来在我失明的日子里，厉书臣就是这样，一边哄我，一边享受和许嫣带来的刺激，家里的每一处都留有他们的痕迹。
我摇了摇头，拒绝厉书臣，并喊来小布。
“我要去趟超市。”
我怕自己再待下去，真的会控制不住。
小布对生人有很大的敌意，我大学的专业是兽医，明显看得出来，小布在压抑自己，眼神透着凶狠，警惕地落在许嫣身上，时刻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许嫣不满地皱眉，拉了拉厉书臣的衣袖。
“要不我陪你去吧莱莱……”因许嫣的动作，厉书臣到嘴边的话被收了回去，最终变成：“好吧，就去楼下的超市吧，你很熟悉，早去早回。”
从前，不管我去哪儿，哪怕只是电梯口取个快递，厉书臣都要跟着。
应声后，我摸索着走到玄关，自嘲地掀起一抹苦笑。
才走了一半的路，我想起自己包包没带，便折返回去取。
这才发现玄关的门没关紧，半虚掩着。
正当我想进去时，里面传出声音。
“可我就想要这个，你给不给我，不给我就从这儿跳下去！”
是许嫣，嗓音里夹着一丝威胁。
不知道她又看上了什么，这么热衷抢我的东西。
声音从卧室出来，厉书臣有些无奈：“这是我曾给莱莱的项链，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……”
许嫣情绪激动，耍起小性子：“世间独一无二，我为什么不能拥有！看来你也并不是真的爱我，我还是死了算了！”
厉书臣忙拦住许嫣，将其圈在怀里，口吻像哄孩子似的软下来。
“好了好了，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“好在莱莱眼睛还没复明，你戴着不要太过招摇。”
听了这话，我握在门框的手发抖，指尖冰凉。
我不动声色往里进了一步，透过缝隙，看见厉书臣将那枚本属于我的夜明珠项链，小心翼翼戴在许嫣的脖子上。
他的动作轻柔，眼神如获至宝。
这样的目光，曾只在看我时才会触发。
回想厉书臣的最后一句话，什么时候我的复明对他来说已经是负担，他如释重负般说着还好我没有复明，这话像一根利刃，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记。
也将我对厉书臣的爱湮没了大半。
没人懂我此刻的感受，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面，坠入深渊。
“真像……莱莱。”
突然，寂静的空气被厉书臣这样一句话撕开一道口子。
他目不转睛盯着许嫣的脸，眼神里写满了痴情。
听见这话，我没抓稳，弄掉了鞋架上的刷子，里头的人回过神，立刻看过来。
“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