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。
周西桓上战场时,她提心吊胆。
日日茹素,夜夜抄经,早晚都为祖师爷上香,只为求他平安无事。
可没想到,他竟然在军营里金屋藏娇!
这一刻,穆红萎只觉说不出来的可怜又可笑。
她咬紧了牙忍泪想走,手腕却被周西桓一把拉住。
“红萎,你听我解释,那一日我喝醉了,将她当成了你。”
多冠冕堂堂的理由。
堵的穆红萎喉间说不出话,只剩苦涩。
这时,副将带着医官过来。
只一瞬,诊脉结果就出来了,医官恭敬拱手:“柳夫人确是喜脉,已有两月身孕!”
这句话坐实了周西桓的背叛。
穆红萎心口一疼,差点站立不住!
还没回神,柳如涵就突然来到她身前,‘嘭’的一声,重重跪下!
她眼泪涟涟,不断磕头:“夫人,都是我的错,我不敢奢求夫人原谅,但孩子是无辜的,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疼爱。”
“我不求名分,只求长伴将军,即便是当个奴婢也使得……”
周西桓蹙起眉,连忙将她拉起来:“你现在怀着孩子,不要动不动便跪。”
他话虽是责备,抹去她眼泪的动作却轻柔至极。
郎情妾意的模样,如针扎进穆红萎眼里。
明明已是春日,她却如坠冰窟,浑身血液被冻得几乎凝结。
许是她脸色太过难看,周西桓命人将柳如涵送了出去。
待此处只剩下他们时。
周西桓才看向穆红萎,语气无奈:“红萎,你也不必为难她,孩子出生后记在你名下,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。”
和从前一样?
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?
穆红萎想起刚才周西桓小心翼翼扶起柳如涵的模样。
他们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亲昵。
那往日在军营,或许早已夫妻相称……
见穆红萎不语,周西桓牵起她的手保证:“到时,我会将柳如涵送走,永远不再见她,这孩子跟你生的也没什么两样。”
“你该知道,我命中注定无子。”穆红萎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割喉般疼,“这孩子即便到我名下也养不活。”
周西桓怔住,喉结滚了滚,半晌无言。
穆红萎抽出手,失魂落魄地转身出了军营,周西桓没跟上来。
她不知何去何从,却又不想回家,只能没有目的地游荡。
走到一家茶楼前,掌柜的送客出来,看见她一喜:“夫人许久没来了?周将军呢!”
她最喜欢这里的茶点和说书人,以前周西桓常陪她来。
他说:“只要能与夫人一起,做什么我都开心。”
她正发着呆,又有一个小贩上前:“夫人,买个糖人吗?”
穆红萎心尖一刺。
当年,她随口一声好吃,周西桓堂堂世子竟去请教糖人师父,亲自给她画了一个糖人!
那是穆红萎吃过最丑的糖人,却也是最甜的……
这是一座记忆之城,处处充满了她跟周西桓的回忆,她无处可逃。
一想到要和周西桓分开,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。
天色渐晚,穆红萎沉下眼眸,回头往国公府走去。
不想一进门,便看见府中披红挂彩,喜气洋洋。
往日嚣张跋扈的周夫人正笑着在指挥下人:“将我库房那扇鎏金玉带百子屏风拿出来,别碰到了,这么多年了,这府中总算有喜事了。”
周西桓站在她身旁,锋利的眉眼也染着笑。
穆红萎心中巨大不安浮现,忍不住上前询问: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
周西桓抿了抿唇,沉声开口:“红萎,我打算先将柳如涵抬进府。”
穆红萎抬眸看他,眼里满是伤痛至极的情意。
明明几个时辰前,他还信誓旦旦说孩子生下来就将柳如涵送走,转眼却要将人抬进府中!
穆红萎心尖被刺得鲜血淋漓,下意识想起成亲那日。
周西桓在龙凤烛前许下誓言:“周西桓此生只愿与穆红萎一生一世一双人!”
如今不过五年。
所有的誓言便随着那燃尽的龙凤烛一般,烟消云散。
她蓦地捂住胸口,额头沁满薄汗,脸色苍白至极。
周西桓过来拥住她,低声哄:“母亲知道了,一切都是她安排,她进府后,母亲便不会再为难于你。”
若是以前,她一定不疑有他。
如今,却不知这话几分真,几分假
周夫人眉毛一横,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穆红萎生生活剐:“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了,哪家不是三妻四妾,这点心胸都没有,不如领封休书趁早滚回家去。”
周西桓冷着脸打断:“母亲!我已依你的意思接如涵进府,我和红萎的事你少插手。”
周夫人却不依不饶,指着穆红萎骂:“我知晓你这女人神神叨叨,有几分本事,若我孙儿不能平安生下来,大家都别想好过!”
“我周家宗祠,家法冷酷不比天牢差!”
“母亲慎言!”周西桓沉声打断。
他们争吵着。
穆红萎怎么会不知道周家宗祠的冷酷家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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